【魂书・第二十二页未启】

朱雀营破后，三杀者退散。

赵怀真暂居长安西楼主笔居所，云缨守于门外，纸神赤页入驻魂书之内。

这天夜里，魂书忽然自燃一页，燃起金色火纹。

赵怀真坐起，翻开那页――赫然是律典副录・第十条：

“律定之书，不可重书。”

但它正在烧。

魂书，在反卷律书本身。

书灵自影中显形，语气沉缓：

“你落笔太多，律页已承不住。”

赵怀真看向燃烧律页，轻声道：

“那就烧吧。”

“律书烧尽，才见得魂。”

【天律台密会 ・ 三司之惧】

三司密会于律山之巅。

沈文凛望着空中浮现的金焰：

“他在反卷。”

“魂书，开始反审我们了。”

李蜃长叹：“再写下去，就不是书魂，是――章神。”

褚鹤川却道：

“再不止他。”

“你们有没有听见，纸坊街、藏章阁、甚至南境书城……有人在模仿他的写法。”

“魂书已经……脱控。”

【主笔楼 ・ 夜访】

夜半时分，主笔楼大门忽响。

云缨拔枪：“谁？”

外头却传来一声老哑笑：“老朋友，不动枪。”

门开，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拄笔杖而入，身着废章旧袍。

赵怀真起身：“……你是――旧印官？”

老者点头，抬手落下一枚破损章印：

“律印三官・‘左断章’。今日奉三司旧案，前来‘劝笔’。”

云缨沉声：“劝什么？”

老者坐下，直视赵怀真：

“你若不止笔，律书将毁。”

“但你若止笔，我便替你保这魂书前三十页不废。”

“你选。”

【赵怀真・答言】

赵怀真望着桌上的印章，语气平静：

“你来时，魂书已在烧律。”

“你想替律救它？”

“这本书，是我落笔，是她们副印，是他们归魂。”

“我问你一句――”

他抬眸：

“你读过这魂书第十四页吗？”

左断章一怔。

赵怀真继续：

“那一页，我写的是一个姑娘。”

“她没杀人、没犯律、没上奏。”

“她只是在边城……想活着。”

“你们却不写她。”

“所以我写。”

【旧印官动容 ・ 吐露旧事】

左断章良久未语，忽然一叹。

“你知道我为何废笔？”

赵怀真不语。

老者缓缓道：

“因为我在魂书初卷――写错了第七页。”

“那一页，叫‘十三笔魂’。”

“书下十三人……活了两个。”

“我用律杀了他们的章。”

赵怀真面色沉静：

“所以你来劝我别写到第十三页。”

左断章苦笑：

“不。”

“我是来告诉你――那页还在魂书深处。”

“那十三人……还在等你。”

【主笔楼内 ・ 十三页旧案】

赵怀真坐于灯下，手中翻开魂书，灰页之中浮现断裂之页，纸边焦黑如被生生焚断。

“第七页，从未真正落笔。”

左断章喃喃：“那十三人，都是‘非命而生’――被旧律判为不得存在。”

赵怀真目光深远：

“他们不是‘不该存在’，只是……没人替他们落笔。”

他指尖一按，魂书之上金焰自启，旧页浮现“章名残影”：

《未承之章・十三笔魂》

云缨闻声赶来，望见那页，也沉下了眼：

“你要重写这页？”

赵怀真点头：“我要告诉它，这世上没有不配书写的魂。”

左断章轻声：

“你若真写下，律火会烧你全卷。”

赵怀真却反问：

“那你怕的是律，还是这十三人会真的――活过来？”

老者沉默。

赵怀真缓缓提笔，落下重书前笔：

“魂书第七页，重启。”

【重书第一笔：归魂者・陆离】

笔落，一位衣衫破败、神情空寂的少年浮现于空。

书灵语带哽声：“此人被断魂三次，原本不能归页。”

赵怀真却道：

“我书他。”

“就算写三次，我也认他为‘活’。”

魂页重燃，陆离魂影徐徐归位！

旧印官老泪纵横，拂袖而去：

“你比我胆大。”

“你比我有命写完这书。”

【天律台・七律出鞘】

三司同时收报：魂书第七页重启，主笔重书“失控十三”。

沈文凛怒极，手中祭出一枚墨玉指骨，淡声道：

“放出‘沉笔七子’。”

褚鹤川眉头微动：“那是专为刺笔者而养。”

李蜃咬牙：“不出，他们便写完了。”

一道暗令自律印飞出，落入暗域。

沉笔七子，七位刺杀律徒，于黑夜潜入长安，目标：

一，副笔云缨。

二，纸神赤页。

三，章楼主笔楼。

【朱雀旧营 ・ 云缨设局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