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天律台・三司会审】

大雨滂沱，天律台上空魂钟齐响。

三司联席，宫廷六十笔官尽列，卷心台下法阵自开。

一位老律笔主开口，沉声：

“赵怀真，私书三魂，违律第七、第二十一、第六十六章。”

“副笔云缨，共书反魂，魂页双署，律外结章。”

“依魂律典籍，今下令：杀笔、焚书、收章魂！”

三司主印官沈文凛沉默良久，终没有反对。

他看着朝外高悬的“落笔杀书令”，心中一叹：

“他们不是破章者，他们是赶路的人。”

“可惜，这世道不许他们赶。”

【长安南街 ・ 主副归营】

夜色将沉，朱雀营内已然三重封锁。

云缨一身战装，翻枪归鞘，冷声问：

“都封路了。”

“你还要写？”

赵怀真未答，只翻出第十九页，落下一笔：

“今章不为魂。”

“只为章。”

云缨皱眉：“你想写谁？”

赵怀真回头看她，眼神带着三分无奈、七分决绝：

“我写我自己。”

“我落一章――赵怀真，笔狱应审。”

云缨当场拔枪：“你疯了！三司要杀你！”

赵怀真低声：

“他们若杀一个审前自投的笔，那便不是律，是贼。”

“你要我守魂，我便把命拿去压这页。”

【魂书落印 ・ 合章入狱】

赵怀真翻出魂书，正式落笔：

“主笔赵怀真，魂书十九页，章魂自署。”

“以章入狱，以命应书。”

云缨望着他，忽然缓缓走上前，咬破手指，在赵怀真身侧页角写下自己的名字：

“副笔云缨，合署。”

“若问章――我与他同审。”

魂书十九页合章现世，金印封页，自投笔狱！

三司震惊。

一律官失声道：

“他们合章？以魂书落印，主动入笔狱？”

沈文凛长叹一声：

“这两人，不想斗。”

“他们想讲理。”

【封笔使至 ・ 主副就缚】

翌日未明，三司封笔使亲至朱雀营。

赵怀真身披青衣，笔笈在后，自行跨出营门，朗声一喝：

“赵怀真，在此。”

云缨亦随之而出，枪鞘不卸，立于其侧：

“副笔云缨，亦至。”

封笔使一挥袍袖，神纹自开，卷轴落地：

“依三司审律，两位笔者，自入笔狱。”

“笔狱十三审，章魂照录，律不徇私，死生由章定。”

赵怀真踏步而入。

背后，魂书第十九页缓缓合上，一行微光浮现：

“若问此章，笔可为魂否？”

【笔狱 ・ 第一座书门】

笔狱，并非囚笼，而是一页巨大魂卷组成的空间。

传说，每位进入笔狱的笔者，都会被困入自己书过的“章中”。

而赵怀真与云缨的十九页魂书，如今就成为他们的囚笼。

书门大开，一名老者立于卷首，白衣墨带，眉目如刻。

他抬手，宣判声如雷：

“封章司第七席，白槐在此。”

“今召‘笔狱十三席’，审赵怀真、云缨合章之罪。”

赵怀真踏入书卷，一步一火痕。

云缨不离左右，冷声回应：

“若你们真敢以章审笔，今日便请――一字一句，问个明白。”

【十三审笔官 ・ 历代废章者】

笔狱深处，浮现十三张石椅。

椅上坐者，或缄默如铁，或满面冷笑，或已无魂气，仅留残影。

这些，都是魂书历代封章者――或被罢笔、或自裁、或誓不落书。

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：

守旧律，断新章。

白槐叹息：

“你们写了三魂。”

“你们挑战的是百年律脉。”

“你们落下第十七、十八、十九页，这便不只是笔书，而是……”

“――书乱。”

赵怀真正声：

“律乱，才有新章。”

“旧律不承魂，那我便写魂。”

他抬头望向十三席：

“我落笔，为的是让人记得，魂不是你们说了算。”

云缨一言不发，却踏前一步，枪不拔，意先扬。

她是副笔，却从未当自己比主笔矮一分。

白槐望着两人，忽地转身，抬手落令：

“第一审――起。”

【第一审问 ・ 主笔为私，乱章欺魂】

石台上浮出一页旧章，竟是赵怀真早年私自书写的一封“情章”。

上写：

“我记她眉眼如山雪，书下不悔。”

赵怀真面无波澜。

第九席冷笑：

“此章非令而写，情笔也。”

“你说书魂，为何书情？”

赵怀真不答，反问：

“我写她，是她将命给我。”

“我怎敢不写？”

第七席道：

“那你写这情章，可有章魂？”

赵怀真笔指空卷，喝道：

“第十四页・我记她。”

“章魂苏晚，至今不灭！”

魂书轰鸣，第十四页自卷而出，金焰浮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