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这一幕,对秦时而言,简直熟悉得令人发指。
当初误入张天道传承之地,那老东西对自己的诉求和问题,就是答非所问。
如今西王母对自己也是充耳不不闻!
秦时心中忍不住吐槽:您二位怕不是一家的吧?
然而,“大渊”二字带来的森森寒意,瞬间浇灭了他腹诽的心思。
相传大渊之内,埋藏着惊世珍宝、失传秘术,甚至……帝藏!
那里,唯有真正的顶级天骄方有资格涉足。
每一次大渊开启,都引得无数璀璨新星舍命闯入,试图搏取逆天机缘。
可残酷的是,那些本该在未来响彻大荒的名字,往往在从大渊归来后,便如流星般悄然泯灭,再无音讯。
张天道更是以自身骸骨为碑,刻下血淋淋的警示――“不要去大渊!”
如今,西王母竟将“大渊开启”与“大荒安危”直接挂钩,其中隐含的凶险,不言而喻。
太危险了!绝不能去!
明知不敬,秦时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出声:“西王母,此事干系重大,小子能力微薄,恐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股沛然莫御的磅礴气势骤然降临,如无形巨手扼住他的咽喉,连那个“不”字都生生堵了回去。
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西王母凤眸微抬,那眼神仿佛在说“听我说完再议”。
秦时心中顿时翻了个巨大的白眼――这强行灌输的套路,跟张天道那老匹夫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!
“外界只道大渊是求道者的机缘之地,”西王母的声音穿透那无形的压力,“然我瑶池历经万载,搜集各方线索与实证,最终确认……那是一个垂钓场。”
秦时动弹不得,只能凝神静听。
西王母继续道:“上界修士,以大渊为渔塘。”
“他们先投下诱饵――上界宝物、帝藏传承、天材地宝,光耀夺目。”
“继而,以命运为丝线,法则为钓竿,穿透两界屏障,垂钓我大荒……最顶尖的天骄!”
锁定秦时的气势骤然一松,少年猛地吸了口气,脱口追问:“垂钓什么?!”
“钓气运!”西王母眸光如寒星,斩钉截铁,“大道青睐气运加身者,上界势力便视大荒为牧场,以你们这些天骄为载体,收割下界气运洪流!”
“他们要的,是将大荒的气运,通过大渊这个‘鱼钩’,源源不断地抽吸引渡至上界!”
她顿了顿,语气更沉,“气运加身,方能搏取大道更深青睐,道途方能走得更远!此乃上界修士的修行捷径,却是我大荒的灭顶之灾!”
秦时浑身剧震!原来如此!
那些泯灭的天骄,并非死于秘境凶险,而是被抽干了赖以生存、成长的气运本源!
如同无根之木,自然凋零!
若在以往,身负大气运者即便陨落,其消散的气运亦会重归天地。
经过漫长岁月的孕育与流转,终将滋养出新一代的气运之子,循环往复,生生不息。
但如今,气运被当作鱼获钓离大荒,永久禁锢于上界。
这无异于对大荒根基的釜底抽薪,导致天地间流转的气运日渐枯竭,永难复归!
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干脆彻底封闭大渊入口!断其鱼钩,让他们空有诱饵也无鱼可上!”秦时立刻想到对策。
“这正是接下来要说的关键。”西王母摇头,神情凝重,“封闭大渊,只能换来一时安宁。真正的危机在于――天地大劫将至!”
“万年一次的两界重合期即将来临,届时空间屏障将被打通。如今他们只能‘垂钓’,待重合之时,上界修士……便可降临大荒!”
“所以,大渊不仅不能封闭,反而要如历代般……照常开启!装作对这场阴谋一无所知。”
秦时心念电转,瞬间明悟,失声惊呼:“西王母,您是要……反击?!”
“不错!”西王母凤眸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,“封闭大渊,不过苟安一时。一年后天地重合大劫降临,依旧避无可避!”
“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将计就计,借大渊开启之机,反向诱捕那些上界的‘垂钓者’!将他们……留在大荒!”
“嘶――”
“反向诱捕?!”秦时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正是!唯有擒获上界之人,逼问其秘,洞悉其谋,我们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天地大劫中,抢得一线先机!”
西王母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。
这计划当真是石破天惊!
秦时终于明白为何西王母先前要自己立下天道誓言。
此计若泄,不仅会引起大荒恐慌,更可能惊动上界,致使计划功亏一篑。
毕竟,万年前大荒神宫惨烈一战,就有不少内奸暗中勾结上界。
谁敢保证,如今便已肃清?
“此举……是否过于冒险?”秦时眉头紧锁,神色真正凝重起来。
他道出了最核心的忧虑:“众所周知,大荒大道法则残缺,修士战力天然受限。”
“而能执掌法则钓竿、进行跨界垂钓的上界修士,必是其中的佼佼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