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浅月话音方落,场下瞬间一片哗然!
无数道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,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:
“这太阴又是何门何派?我等竟闻所未闻......”
“云浅月?这又是何方神圣?瞧她那别具一格的气质,莫非是天庭真仙临世?"
“啥玩意儿?天庭?!――甭瞎扯,古天庭早已湮灭万载,哪还有真仙存世!”
“一介女流,竟敢公然叫板天璇三大巨擘!这份胆魄,着实令人心惊!真乃我辈楷模!”
“她来讨公道!莫非坊间传闻是真的?天刀殿以势压人,强娶圣女?!”
“......”
座上三方巨擘反应各异。
左侧席位上的刘风谷脸色阴沉如墨,眼中怒火翻腾却强压不发,正悄然催动神识,试图探明蓝衣女子那深藏不露的修为。
右侧的路无疆双手拢袖,面上古井无波,唯有那双深如寒渊的眼眸中,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,俨然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--
只因萧乐安、柳逢春、紫东来、云浅月这几位不速之客,个个修为不俗,显然矛头并非指向他无极宫。
主位之上,天刀殿主长弓远与夫人夜婉,脸色冰寒,目光如淬毒的利刃,死死钉在几位搅局者身上,怨毒之意几乎凝成实质。
若非要在天下群雄面前维持那所谓的高人风范与宽宏雅量,早已暴起将这帮宵小碾为齑粉。
这位新晋天仙境的殿主,心头更萦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――他竟完全无法探清云浅月的修为深浅!
而云舟中那位只闻其声、未见其人的存在,其气息更是如渊似海,令他捉摸不透。
能无声无息制住四位地仙初期的护山长老,对方修为至少也是地仙后期......
权衡利弊之下,理性占据了上风,他选择了暂时隐忍,按兵不动,静观其变。
身为新郎的少殿主长弓望,却已按捺不住怒火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新娘子当众被人从他身旁拉走,这和“抢”又有何区别?
是可忍孰不可忍,叔可忍婶也不能忍!
身为八尺男儿,又是天璇第一大宗的少主,圣殿未来的接班人,岂能对此夺妻之恨无动于衷?!甘心受此奇耻大辱?!
他身形一闪,挡在云浅月身前,脸上强行挤出僵硬的笑容(这是他母亲自幼教导他的,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圣殿接班人该有的风度、雅量):
“姑娘何出此言?今日乃本少与轻瑶的大喜之日,纵有天大的恩怨,也请姑娘看在天刀殿的面上,暂且搁置!”
云浅月抬眸,淡漠地瞥了他一眼。
仅仅一瞥,一股源自万载玄冰般的彻骨寒意骤然侵袭长弓望全身,令他神魂剧颤,不由自主地连退三步!
那清冷的嗓音带着三分警告,清晰地在他耳边回荡,令他心神俱震:
“天刀殿?本座从未听闻――舍妹金枝玉叶,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觊觎?天下红粉何其多,莫做痴心妄想的癞蛤蟆!”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--既如此,休怪本殿无情!”长弓望目露凶光。
话音未落,气机陡然暴涨,右手并指聚气成刃,化出一柄大刀,裹挟着撕裂虚空的恐怖锋芒,悍然斩向云浅月!
刀身未至,凌厉的刀风已让琉璃高台悄然绽开蛛网状裂痕!
面对这凌厉一击,云浅月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,只是随意地、缓缓抬起了右手,五指虚握成拳。
就在她屈指成拳的刹那--嗡!周遭空间仿佛瞬间塌陷扭曲!
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月白色拳印,后发先至,如流星般撞向那丈长刀芒!
“嘭――!”
“呃啊――!”
一声脆响,一声惨叫,几乎同时响起。
少殿主灵力所化的实质刀芒,在触及拳印的瞬间应声崩碎!
拳印去势不减,轻易洞穿其护体灵光,重重轰击在他胸膛!
长弓望如遭重锤,狂喷鲜血,魁梧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倒飞而出!
“望儿――!”殿主夫人夜婉拍案惊起,身形疾速掠出,带出一串残影。
她一把揽住倒飞而来的儿子。
掌心紧贴其后背,精纯灵力源源不断渡入,助其稳住身形。
夜夫人嘴唇发白,双目怨毒如蛇,死死缠在那袭蓝衣身上,厉声尖啸:
“好个歹毒贱婢!敢伤我儿,今日叫你神魂俱灭!!――来人,给我拿下!!!”
如果眼神儿能杀人的话,恐怕太阴仙子此刻正经历着千刀万剐的极刑。
寻常人的眼神儿确实不能杀人,但高阶修士却可以做到。
这位拥有地仙境中期修为的殿主夫人,在扶着宝贝儿子站定的刹那,便率先发动了神魂攻击――
怨毒的目光扫过之处,虚空中骤然凝结出数万根细若牛毛、近乎透明的光针。
这正是她的独门绝技――灭魂无影针,此针靠意念驱使,灭人神魂于无形。
这些蕴含神魂之力的透明光针,无声无息,无视空间距离,瞬息间便刺到了云浅月面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