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金锁链身形如电一闪而逝――
正在与腾蛇酣战的黎冥,猝不及防之下,紫电缠身,灵力骤然被封,打神锏跌落在地。
“何方鼠辈敢暗算本王?!”
当他奋力挣扎,周身再次传来的熟悉的撕裂般的痛感,迫使他冷静下来。这才发现竟是那条令他极为痛恨的锁链,不禁咬牙切齿嘶吼道:
“该死的拴天链――总有一天,本王必将你融为铁水,以泄我心头之恨!”
“王上――”雷颉急忙上前聚气成刃,试图将那锁链斩断,却被黎王喝止:
“不必管我,用神器碾碎她们!”
灰袍老者挥动权杖,在黎王周围的地面上画了一个圈,一座护身结界平地而起,将他笼罩在内。
“紫东来”没有理会九黎大祭司的动作,他望着横亘头顶的金色天幕,顿时怒从心头起,猛然握紧双拳,空中传来一道响亮的嘎巴声。
“区区天威――焉敢屡屡欺我?!真当本座是泥捏的!”
话音未落,他已猛然砸出一拳。
虚空中,一记硕大的紫色拳影,裹挟呼啸的罡风疾速飞向天幕,沿途所过空间纷纷崩解。
“咚――”
拳峰触及云毯刹那,天幕犹如平静的湖面突然坠入一颗石子,荡起一层金色涟漪,分毫未损。
腾蛇见紫东来想凭借暴力打破束缚,急忙出言提醒:
“姓紫的,别白费力气了――那是天迹老人针对域外来客设下的护界法则,暗含天道之力,强攻无益!”
“哼!甭说是一界域使,即便天道当前,亦休想拦我。今日之事,天若敢阻――我便逆天!”
“……开天――破!”他见一击未奏效,反手召出开天神斧,周身衣袍鼓胀,灵力暴涌。
奋力一挥,弯月斧刃当即划出一串玄奥轨迹。
红白相间的斧影迎风暴涨千丈,斧锋处霎时爆发出混沌初开时的鸿蒙清光,一往无前劈向虚空。
“咔!”
清光落入“金湖”的刹那,平整如镜的湖水中传来一声脆响,湖面隐现数道蛛网状裂痕。
紫袍人影虎口如遭雷击,他强忍剧痛,抡起板斧趁势再劈一斧。
“再破!”
开天斧裹挟风雷之力,毅然劈向金色云毯。
“咔嚓――”斧刃落下之际,金色“云毯”剧烈震颤不止,表面乍现数百道密密麻麻的裂痕,隐约有炸裂之势。
“三破――!”紫东来法身长啸,声如龙吟。
他凌空旋身,衣袍猎猎如旗,气冲斗气,开天斧裹挟混沌清光劈落。
“啵――”
斧刃触及天幕的刹那,虚空裂痕蔓延如罗网,金光秩序威压凝聚的天道金纹如琉璃寸寸崩解。金光碎片纷飞如雪,飘向天际。
这一斧,劈开的不止是法则,更是他神魂中数万年的执念。
紫衣男子嘴角淌血,虎口早已崩裂,鲜血顺着斧身从虚空滴落而下。原本略显模糊的身形,已逐渐变得模糊不清,五官仿佛要挤在一起一般。
恍惚间,他看到天际有一道白影疾驰而来,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久违的熟悉气息……
感觉到这具法身即将消散,他紧了紧手中的板斧,用尽最后一丝气力,抡起开天斧竭力向那如山的九黎壶劈下。
“当――”
两件神器相接之际,虚空忽地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,震得人头皮发麻、耳膜生疼。
轰隆一声,九黎壶轰然倾倒,壶身骤现一道丈长的深深凹痕。
黎冥目眦欲裂,喉间滚出低吼。锁链入骨之痛,远不及此刻的屈辱压身――堂堂九黎王竟被一具法身压制如厮,倾尽三江五湖水,难洗今日满面羞!
两件神器全力相撞,青冥法阵猛然从中破裂,近三十名九黎祭司同时口吐鲜血,纷纷跌倒。
红光一闪,开天斧划过长空,被震飞跌落,斧刃深深没入洛凌霜身前的地面中。
在那惊天巨响之下,紫袍男子已然模糊的身影随之被彻底震散,消失在众人眼前。
阁楼中,紫东来面如金纸披头散发,伏在桌上。
嘴角淌血,右手龟裂血流不止,头上的束发冠已然崩裂,模样十分狼狈。想来是法身崩坏,本体遭到反噬,显然伤势不轻。
他虽身受重创,但紧皱的眉头却已舒展开来,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,仿佛在迎接一位久别重逢的故友。
就在他的法身刚刚消散之际,一道白影从天而降,径自落在战场中间――
一位身形修长剑眉星目,鹰钩鼻,面容冷酷的棕袍男子,从一只毛发如雪的骆驼背上,一跃而下……
域使法则法则崩解的刹那,压在众人头顶的“万座大山”之力,顷刻间荡然无存。
洛凌霜周身魔气暴涨,诛仙鼎红芒如血。秦轻瑶长剑嗡鸣如吟,灵力流转自如令她眉梢微扬――这一战,终可放手一搏!
她们本该喜悦、兴奋的内心,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,反而个个脸上笼罩着一片愁云――
只因危难关头,她们最不希望出现的那个人,最终以另类的方式突然现身,帮她们破除了桎梏,也因此深受重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