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尘林眼神瞬间一凝。
他本无意在此刻招惹澹台家族这个庞然大物。
城内禁斗,身份未稳,一旦出手,后患无穷,甚至可能无处可逃。
但看着那老者绝望的眼神,如同风中残烛,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在他识海炸响:
‘今日若我冷眼旁观,他日祸临己身,亦无人为我摇旗呐喊!’
心念即动,杀意骤起!
袖中“百劫无相”的暗器气机已悄然锁定那筑基护卫的腿脚关节,只需一丝灵力激发,便可……
然而,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!
“咻――!”
锐利的破空声骤然响起!
只见一道青玉色的流光,裹挟着凌厉的劲风,后发先至,精准无比地撞在那筑基护卫踢出的脚踝侧面!
“砰!”
一声闷响,青玉流光被弹开,显露出一把展开的、绘着山水烟霞的宝扇本体。
而护卫势在必得的一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撞得偏离了方向,擦着老者的衣襟踢空,在地上犁出一道浅痕。
“哼!”护卫闷哼一声,身形微晃,眼中闪过一丝惊怒,猛地抬头看向攻击来源。
与此同时,一个清朗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,由远及近,清晰地传入场中:
“哟,我当是谁家的狗在这清溪河畔乱吠扰民,原来是澹台家的十四少爷澹台宫羽啊?啧啧啧,盛会已开,三川修士云集,你澹台家不去角逐风云,却在这里欺负一个卖果子的老翁,这威风,可真是别具一格啊?”
话音未落,一道身影已如清风般飘然而至,落在老者身前,正好挡住澹台宫羽等人。
来人一袭月白锦袍,面容俊朗,气质潇洒,手中正把玩着那柄刚刚飞回的青玉宝扇,正是章家年轻一辈的翘楚――章远清!其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,赫然是筑基六层!
那筑基三层的护卫看清来人,脸色剧变,眼神凝重无比,下意识地向前半步,将澹台宫羽护在身后,但气势明显被对方压了一头。
澹台宫羽看清来人,先是一愣,随即脸上涌起一股被羞辱的潮红,眼中的倨傲瞬间被怒火取代:“章!远!清!又是你这多管闲事的家伙!”
他色厉内荏地吼道,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护卫身后缩了缩。
章远清“唰”地一声合拢宝扇,用扇骨轻轻敲打着手心,脸上笑容不变,语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:“可不就是我嘛。澹台少爷好大的排场,出门遛狗,还得配个筑基护卫护着,生怕被人踩了尾巴?怎么,在家里被兄长们压得喘不过气,跑出来找老翁撒气了?”
“你放屁!”澹台宫羽气得跳脚,指着章远清的鼻子骂道:“章远清!少在这假仁假义!这老东西挡了我的路,弄脏了我的鞋,就该死!你章家算什么东西?也配来管我澹台家的事?不过是个……”
“不过是个什么?”章远清打断他,眼神陡然转冷,一股筑基六层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,如同无形的山岳,瞬间笼罩了澹台宫羽和他的护卫。
那筑基三层的护卫脸色一白,闷哼一声,额头见汗,竟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,更别提只有练气八层的澹台宫羽,更是感觉胸口发闷,呼吸都困难,后面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。
“十四弟,退下。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。”
一个冰冷而带着淡淡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。
人群再次分开,只见一位身着玄黑绣金蟒袍的青年缓步走入。
此人身形挺拔,面容与澹台宫羽有几分相似,却更加冷峻深沉,眼神锐利如鹰,周身气息凝练厚重,赫然也是筑基六层的修为!
他身后跟着两名气息同样不弱的护卫,至少也是筑基中期。
正是澹台家年轻一代中赫赫有名的三少爷――澹台宫徽!
澹台宫羽看到来人,如同见了救星,连忙喊道:“三哥!章远清他……”
澹台宫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那眼神让澹台宫羽瞬间闭嘴,噤若寒蝉。
澹台宫徽的目光转向章远清:“章远清,你章家手伸得未免太长了些。我澹台家的人如何行事,还轮不到你章家来置喙。当街对我十四弟出手,你是当我澹台家无人了吗?”
章远清面对气势汹汹的澹台宫徽,脸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收敛了几分,但眼神依旧锐利,毫无惧色。
他手中宝扇再次“唰”地展开,一股同样精纯浑厚的筑基六层气势升腾而起,与澹台宫徽针锋相对!
两股强大的灵压在空中无声碰撞,卷起地上的尘土落叶,周围修为稍低的修士纷纷感到心悸,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几步,空出的场地更大了。
“澹台宫徽?”章远清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,“终于来了个能说上话的。你十四弟当街行凶,欺凌弱小,我出手阻止,何错之有?难道只许你澹台家横行霸道,不许旁人路见不平?这清溪川,可不是你澹台家的后花园!”
“路见不平?”澹台宫徽冷哼一声,声音冰寒,“一个蝼蚁般的散修,挡了我澹台家的路,便是不敬。我澹台家行事,自有规矩,轮不到你章家来指手画脚!你出手伤我护卫,这笔账,怎么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