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传说中的英雄用他强大的力量撕碎了锁链，射死了苍鹰，昔日盗火的神明就此得到了解放。”

叶浮生抱着故事书，坐在那破败的小广场的一角晒太阳。

“阿生，你好像很开心。”

“嗯，恶人谷迎来了历史上第二位出狱者。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呢？”

“索千阳吗？”

“嗯，又一个朋友离我远去了。”

“连开心都不纯粹，你这家伙。很难想象，你是个纯粹的人，心思却这么深邃。”

“呵呵，索千阳困于生命，花神大人困于天地之间，而我困于天下苍生，你们又困于邪神的荫蔽。我一直很羡慕岚哥，不受万物所困，抵达真正的自由，真累啊…”

赵明破天荒地坐到了叶浮生身边。

“呦，你不怕死啊？”

“跟你打交道这么多年，我了解你的脾气，你现在没有杀我的心情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阿司准备对魔法师协会动手了，你也该履行你的约定了。”

“哦，知道了。”

“这什么态度啊，阿生，你不会忘记了吧？需要我重申一次吗？”

“需要，屏幕外的观众看着呢。”

“你要的自由，天已应允。”

“你要的广袤，地会承载。”

“【渡鸦】是我们的人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但我孤身一人，也使唤不动谁，要不，你抽个签？”

“你寒山的人，没有十恶用着顺手。”

“但你已出牌，我总得跟一张意思意思不是？”

赵明从叶浮生随手抓起的一把草叶里挑了一根，“这个怎么样？符合你的心意吗？”

叶浮生一摊手，草叶的长度没什么区别，连纹路也大差不差。

“我开玩笑的～那只自作聪明的鸟，不是已经替你选好了吗？”

“哈哈哈…”

“你也笑得够勉强的嘛～要是，你还像当初那样，愿意没事的时候陪我玩玩游戏，也许，你真的成为我的继承人了。”

赵明摇摇头，“阿生，我能从你这里继承到什么呢？”

“后世人称我的道，为浮生路，可我的道唯独不属于我这个创造者，它属于人间，我更喜欢叫它，人间道。”

赵明并没有像他描述的那样，对寒山舍充满恐惧，而是掸落椅子上的浮尘，和叶浮生背靠背而坐。

他的眼神落在寒山外的山路上，小小的路牌上用粉笔歪歪扭扭的写着“浮生路”。

“道尽人间则见你，我有事没事就和你打交道～世上还有何人比我们四个更懂你的道呢？”

“红隼，并不是多凶狠的禽鸟，还怪可爱的，你本应是被我认可的第一个门徒。”

“然后呢？你的门徒们最后都为了布道，把你的圣训和他们注解的道传下去…呵呵，十二位圣徒最后都成为了殉道者。

而当初背叛你的人们，从来没有悔改过的人们，如今与你比肩。你说，我们岂不是超越了你这人间道？

毕竟，神鸟是飞进你这寒山舍的，并非如那些凡人，一步一步走路到这里。”

“红隼…唉，不记得几千年了，但我还是叫你小杂毛顺嘴。有人飞，有人走，你们都行在这条路上，本质上没有脱离我曾经走过的人间道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天人也不超然？我们想走就走，真正上天入地无所不往，不困于你所谓的天地苍生，有何不超然？”

“小杂毛，我问你，道尽人间，是什么啊？”

“道尽人间，见寒山…说的是你这寒山舍，寒山舍的中间，是你，如一叶飘零，却是最孤高的神明…等待着折磨那些人间来的挑战者。”

“错！人间尽了，再往下走是哪啊？！”

“登天？”

“天？天怎么会在人间的下面？是该下地狱了！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寒山舍是人间道的尽头，却不是一切的尽头！这里是一座关隘，是我用身体在阻挡那些试图超越人间的存在！”

“！！！”

新的情报把赵明也给整愣了，成千上万年的交流，每次轮回，叶浮生都会跟他说很多不着边际的话，也会提供一些他不知道的消息。

但这次的，有点过于震撼了。

“我这寒山舍，你也可以叫它，地狱的边界线。是我，叶浮生，你们曾经仰望的神明，为地狱和人间划出的一道边界线！”

“人问寒山道，寒山路不通…”

“走过来的人，我可以把他们挡住！但你们这群混蛋天人，要飞过这边界线，我怎么拦啊？只能，见一个杀一个了。”

“那您说的地狱里面，是什么东西啊？”

“还能有什么？你想想死掉的神明，旧神基本上凉透了，诈不了尸，怕就怕那些半死不活的神明作妖啊。”

“比如，【心流】？”

“嗯…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，魔神血肉吸引着人们在我这人间道上前行，道尽人间，最终把血肉归还他的身体。

天人因魔神肉得到【心流】赐福，这种谎言…呵呵，你还不明白吗？吃了魔神血肉的人，其实早都不是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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